再观《阿凡达》与《红楼梦》
2021-03-30 15: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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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观《阿凡达》与《红楼梦》

近日,去影院再次观看了电影《阿凡达》,从电视上观看了86年版的电视剧《红楼梦》,想来第一次读小说《红楼梦》的时候还是少年(上中学的时候),现在不觉已经年过半百了。

再观,感觉已非昔日,终究有些感悟。

《阿凡达》在说,人类借助科技的力量上天入地领地扩张,攫取自身生存发展的资源和空间,在它面前自然及其进化都显得很“土鳖”和无力。但,千万别忘了,人本身就是大自然进化的结果,人的肉体凡胎跟所有动物一样有同样的需求也同样的脆弱(或坚强),跟草木一样跟外界进行物质、能量、信息的交换。在这个生物链和生态系统中,人一点儿也不特别,《阿凡达》中的土著人跟“神”交流、跟“精灵”交流,或者寻求它们的庇佑,其实就是跟大自然交流、寻求跟自然的和谐相处。阿凡达跟土著人学会了与鸟兽、与大树进行交流——用他自己的头发跟鸟兽的尾巴、跟树枝对接起来,人的愿望和信息就跟鸟兽跟大树能进行对话交流了。于是,人能骑在鸟兽上并与鸟兽合二为一,人完全能“掌控”鸟兽的飞翔和奔跑,人也能跟大树合二为一倾听大自然的讯息(即神谕),即便如此、即便人获取了这样的能力,但在人类创造出来的科技力量面前,依旧不堪一击。似乎,科技完胜了。

真的如此么?

《红楼梦》有千万个视角来解读,我只说其中的一个视角:自由。可以说,整部红楼梦都隐含着“宿命论”,所有的人物都是不自由的,只是有的人明敏的觉察到这一点了,并进行反抗,而有的人则浑然不觉罢了。譬如,贾雨村起初仕途不顺,被罢官后做了林黛玉的老师,后经林如海推荐到贾家再由贾家推荐做了南京知府,审判薛蟠拐卖幼女甄英莲案,不得不依照“护官符”的指引“葫芦僧判断葫芦案”,即便他得知甄英莲是自己的恩人甄士隐的女儿,也不能秉公判案。他意识到自身的处境,但他不是自由的。

譬如,贾府里的丫鬟们,为了争当“灵巧丫鬟”而厮杀、攻击,浑然不觉自己处于“被使唤被奴役”阶层;但,芳官龄官这个被贾府买来唱戏的小戏子,就深切的觉察到自身的被使唤的处境,即所处的不自由状态,所以贾蔷买了乖巧的鸟儿来逗龄官欢心,龄官非但不欢心还更加悲切:笼中鸟儿,就跟她一样被人使唤,呼来唤去的供人捉弄。这个笼中鸟儿跟自己的处境一样,一样的不自由,看到它就想到自己,岂不悲切?!再譬如,贾府“老祖宗”的丫鬟鸳鸯、尤三姐,她们都意识到自己不自由被人使来唤去的处境,所以,当人们都觉得鸳鸯嫁给贾赦是“攀高枝”毫无问题的时候,鸳鸯死活不依,她宁愿守着老太太而在老太太归西后死了或做尼姑(解脱,求得那样的“自由”),也不愿意嫁给那个糟老头子。而尤三姐呢,宁愿一死,也不愿意活在污浊之中了,她无法向自己选择的人柳湘莲证明自己,唯有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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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赞成美国心理学家弗洛姆关于奴隶主和奴隶处于同样的不自由状态的见解,在一个不自由的矛盾体中,双方其实都处于同样的不自由状态。奴隶主和奴隶如此,前述的那些人物也是如此。譬如,贾府里的那些三妻四妾的人们普遍认定正常的家族关系、人际关系,就在鸳鸯坚决拒绝做贾赦的姨娘而凸显出了自身局限性和不自由状态——包括贾赦、鸳鸯的家人在内的人都认定鸳鸯会毫不犹疑的向贾赦投怀送抱的时候,鸳鸯用其刚烈揭示了那些同样处于不自由状态的人们的处境,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们虽然都百般算计看起来很精明,其实不过都是些盲目的存在物罢了,没有自由、被规定的活着而毫无觉知。

贾宝玉、林黛玉的“傻、痴”,也是在用强烈的对比来揭示人们生活的不自由状态。

想起卢梭说过的话了:人,生而自由,然而无往不在枷锁中。也许,自由真的是对必然的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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